Sunday, May 29, 2011

女模生日玩摔角 撞爆窗墮樓亡

美國一名事業起飛的女模,上周五離奇墮樓,但她不是自殺,不是被謀殺,而是跟好友在酒店房間玩摔角慶祝生日時,雙雙撞破玻璃窗飛墮街外。她當場斃命,好友則重傷危殆。
混血女模思里特( Lashawna Threatt),五官清秀,身材火辣,拍過內衣廣告。上周五晚,她慶祝 30歲生日,與 20名朋友在阿特蘭大巿的 W Midtown酒店吃飯,之後小部份人到 10樓房間開通宵派對,並大玩摔角。
凌晨 3時左右,由壽星女和閨中密友威廉絲摔角,兩人玩得興起,撞上落地玻璃窗,一撞即破,兩人飛出窗外。思里特跌落五樓日光浴玻璃屋頂當場死亡;威廉絲從屋頂滾到酒店的戶外天井,多處骨折危殆。警方正調查兩人是否受酒精影響,又或者玻璃是否不合規格,但酒店拒交代玻璃窗厚度和安全問題。朋友說:「兩人都很纖瘦,我無法明白她們怎能撞破玻璃。」思里特身高 1.7米,體重 58公斤,遺下一名 15歲女兒。
美國《紐約郵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30日蘋果日報

Friday, May 27, 2011

高慧然:床頭書

有讀者問我床頭擺放着哪一本書,老實說,我的床頭久已不擺書。我在深圳的睡房,床邊倒是有一個床頭櫃,結果,抽屜塞滿了書,櫃面的書一直沿牆攀升,差不多跟我比肩了,選取和閱讀都不方便。吸取教訓,我在香港的睡房棄床頭櫃不用,把書直接堆在床邊的地板上。壞習慣是會上癮的,書櫃塞滿後,我買回來的書都堆放在書房的地板和書桌下面。每次要找書,就得鑽到桌底,與貓毛和纖塵好一番格鬥。
有了 iPhone之後,找到裏面浩瀚的書庫,我不再為藏書苦惱,現在,我苦惱的是那麼多想看的書,有沒有時間細閱?所以,現在我的床頭書,其實就是我的手機,臨睡前盡可能閱讀,希望一年可以看一百本書。
讀書網站做的一項調查,結果如下:香港 iPad iTunes Store圖書類排行榜第一位,香港 iPad iTunes Store總排行榜最高位置第三位,台灣 iPad iTunes Store圖書類排行榜前十大。顯示一貫予人不愛閱讀印象的香港人其實是喜愛閱讀的,但樓價高昂,居住面積狹小,許多人連獨立睡房都無,更遑論書房與書櫃,閱讀興趣被迫借歪。孩子從小在無書環境長大,也難以培養閱讀嗜好。原來,空間與一個人一生的興趣有一定關係,想着,有些心酸。從這個角度看,電子書為窮人和富人開拓了一個平等的閱讀平台。

小狗遭吹走 斷腳爬回家

美國阿拉巴馬州一隻小狗梅森( Mason圖)非常大命,上月 27日遭龍捲風捲走,主人以為愛犬必死無疑,豈料牠大難不死,斷了兩隻腳,仍負傷慢慢爬了 482公里回家。
小狗失而復得,主人興奮不已,連忙帶牠看獸醫,證實一對前腿出現橈骨骨折,上周動手術駁骨,預計六周後可回家跟主人團聚。梅森的故事傳出後,深深打動網民,在 facebook有 1,255人願跟牠做朋友。
英國《每日郵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8日蘋果日報

恐怖虐貓 膠水塗眼睛尿道口

內地又現虐貓事件!前日青島逸達寵物醫院剛剛收治了一隻傷痕纍纍的貓咪(圖),牠的眼睛、尿道口、耳朵等都被塗上了膠水,很多毛都被黏掉,甚至不能排尿。經過救治,這隻可憐的小貓暫時安全了,但這個傷痛讓牠心理留下陰影,到現在仍然不敢喝一滴水。
「你看看,小貓的耳朵和眼睛周圍都有膠水,肯定是有人給黏上的。」該院院長張軼氣憤地說。為了讓貓咪早點擺脫痛苦,愛心市民和寵物醫院已經對牠進行了搶救,但貓的耳朵上還能看到凝固的膠水印,爪子、尾巴上都一塊一塊地沒有毛。張說這是被膠水黏掉的,「這虐待貓的人太狠心了,看樣子用了都快有一瓶膠水了,連排尿口都給黏了,讓它不能排尿,太沒有道德了,簡直喪盡天良!」
山東《半島都市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8日蘋果日報

買不起課本 男童自縊亡

在湖北省荊州市監利縣監利小學就讀三年班的 9歲男生小傑(化名),自小父母離異,一直跟務農的爺爺奶奶生活。周三( 25日)上午,他因爺爺無法滿足他買一套價值 36元人民幣輔導書的願望,在家裏的樹上上吊而身亡。其父母聞噩耗後,分別由廣州和北京趕回老家。
新華網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8日蘋果日報

Thursday, May 26, 2011

余英时:我们有更大使命

*我主张人人都认同自己的文化传统,但又必须同时保持一种开放的态度,这样才能吸收别人的长处。如果采取极端的民族主义立场,那么中国便必须放弃一切源于西方的科学与技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在个人层次上,我主张中国人个个都有一种民族自尊和文化自信,但民族主义今天不能泛滥为大规模的、集体的“运动”。

居住在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的著名历史学家余英时先生在新年到来之前接受了《东方早报》记者的专访,就“中国崛起”这样一个宏大的历史命题发表了看法。
不久前获得素有“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诺贝尔奖”之称的“约翰·克鲁格终身成就奖”的余先生,如今退休在家,潜心著书立说。经过逾半世纪的“究天地之际,通古今之变”,这位被老友称作“逍遥自在、不以天下为己任”、自称对中国前途“冷眼旁观“的人,热情依然溢于纸上。
在于美国东部时间凌晨6点半完成的手稿中,余先生说他是“直话直说”。

“大国崛起”有误解

东方早报:您赞同“大国崛起”的概念吗?您怎样理解这种观点?
余英时:“大国崛起”作为一个概念是容易引起误解的,好像说,整个世界永远是被几个“大国”管制,“大国”此起彼落是世界舞台上唯一值得注意的事,一切“小国”都微不足道,只有听“大国”支配的分。这恐怕不是未来世界秩序的唯一表现方式,更不必说合理的、公平的方式了。
如果“大国崛起”的潜台词是“中国崛起”,那么问题更大,使人感觉到中国要取西方大国的“霸权”而代之。中国原有的“大同”观念,重点在“仁道”不在“霸道”。这一点希望有人展开讨论。

东方早报:在以前的采访中,您不同意“下个世纪是中国”的看法,我们应该怎样理解您的这种观点呢?
余英时:我不同意“下个世纪是中国”这样的提法,其理由与我不赞成“大国崛起”、“中国崛起”这样的提法基本相同。但并不表示我不希望中国在下个世纪变成一个富足、健康、公平、合理、文明……的国家。事实上许多西方国家,还有日本,似乎不可能忽然都停滞不动,等着中国超过它们。以文化、学术、艺术、内部秩序的安排等等而言,现有的先进各国都有很深厚的基础,不是短期内便能完全赶得上,更不必说超过了。如果因为中国目前经济发展很快,便作此豪言壮语,则难免“暴发户”之嫌。
我们还要深入分析一下目前经济成长的背后是哪些因素在起作用?是中国的科技、生产力已超过了西方各国?是中国的政治、法律、社会秩序上比西方更先进了?是中国的人文研究、一般文化教育和艺术成就已高于西方?这些问题似乎不能不先认真讨论讨论。

中国前途在革新

东方早报:有人形容您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中国历史学家”,学贯古今中西,一直着眼于中国历史和文化的当代研究和未来发展。结合对历史的认识,您对当代中国的前途感到乐观吗?您认为中国的前途在于什么?为什么?
余英时:从历史角度观察,我对于中国前途既不悲观,也不乐观,而是冷眼旁观,看中国究竟要走向何处去。中国的前途首先在于能不能在经济快速成长的情形下,在国内建立一个公平、合理、和而不同的整体秩序。
中国前途最重要的便寄托在制度更新、文化创造等等动向之上。“内”是本,是体,“外”是末,是用。汉唐之所以成为盛世,成为“大国”,首先因为有了“文景之治”、“贞观、开元之治”。这是先将中国内部事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政治、经济、教育等制度都先安排好了,然后才有汉武帝的开边、唐太宗成为东亚的“天可汗”。但这已是过去的历史,无法照抄。以西方“大国”言,英美都是在宪政、法治、科学革命、思想创新等等方面奠定坚实的基础,然后才能向外扩张。美国过去长期顾内不向外,所以有“门罗主义”,威尔逊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伸向国际事务,很快便遭到国内的反对,因而有“中立法”,不得对外开启战端,也不能插手其他国家的战争纠纷。罗斯福眼看英国可能被希特勒击溃,也无法援助。如果不是珍珠港被袭,第二次大战也无法出现。二战之后,美国是被形势所逼而成为世界两大“霸权”之一的。这是值得好好研究的。

民族主义不能泛滥

东方早报:在美国居住这么多年,您有没有感受到国外对于中国或者中国人看法的改变?
余英时:美国这几十年种族歧视的观念变化很大。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我到美国的时候,常常听说白种人不肯租房子或卖房子给有色人种。但今天已听不到这样的故事了。这是因为黑人的民权运动已在法律上取得真实的成就。歧视是违法的。中国人在美国的处境也在这一大运动下越来越好。个别白人也许偶然仍抱着种族偏见,但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很少碰到这样的情况。

东方早报:您在著作中特别强调中国的民族主义,您怎样看待当前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如何引导这种情绪使其促进中国的发展?
余英时:我在著作中并不特别强调“中国的民族主义”,我仅仅强调中国有自己的民族传统,不能完全抛弃掉,一切唯西方的马首是瞻。我又认为中国传统中有健康的部分,也有不健康的部分,不能一概论之。
中国对外来文化是比较开放的,佛教传入中国,终成中国的“三教”之一,便是明证。十六、十七世纪基督教士到中国来,他们传入了当时西方的天文历算,也很得到不少士大夫的尊敬。我觉得民族主义是在国家受侵略时期所必须提的,一旦没有外患,便不宜提倡高昂的民族激情。希特勒便是靠民族主义“崛起”的,其苦难已人人皆知。
我主张人人都认同自己的文化传统,但又必须同时保持一种开放的态度,这样才能吸收别人的长处。如果采取极端的民族主义立场,那么中国便必须放弃一切源于西方的科学与技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在个人层次上,我主张中国人个个都有一种民族自尊和文化自信,但民族主义今天不能泛滥为大规模的、集体的“运动”。

知识人要做批评者

东方早报:您在以前的著作中指出,各个不同的时代,各有其知识人特为关注的问题。而中国的知识分子具有道德的、政治的和社会的使命感。那么您认为,对于当今中国的发展,知识分子应当肩负怎样的责任,应该在哪些方面作出努力?
余英时:知识人在中国是从传统之“士”转变而来的,必然负有更大的使命。过去的“士”有特权,现代的知识人则没有特权,但仍有监督、批评各方面的责任。过去提倡“革命”的人主要来自知识人阶层,这是不可否认的历史事实。今天不需要暴力革命,但社会必须改进。这个责任首先落在知识人身上。所以知识人不能再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心态面对巨大的权力和财富。扮演批评者的角色是最重要的。
其次是知识人必须各有专业,在学术领域中不断创新,提高中国的学术与文化水平。美国的杭士基(Chompsky)在语言学上是一代大师,但它批评美国政府和政策,不留任何余地。我不一定赞同他的观点,但我很尊重他的批判精神。

資料來源:豆瓣

Wednesday, May 25, 2011

黑洞噴射高清圖曝光

黑洞是宇宙中最神秘的東西,美國太空總署( NASA)最近透過在南半球的多個無線電太空望遠鏡,捕捉到地球附近一個超大質量黑洞噴射粒子的情景,是至今所看到最細緻和最清晰的黑洞噴射圖像(圖)。
科學家是在地球附近星系半人馬座 A,捕捉到黑洞噴射的情景,半人馬座 A是一個只有不足 4.2光年的區域,比我們的太陽與最近恒星之間的距離還要小,但這裏有一個超大質量的黑洞,質量是太陽的 5,500萬倍。而 NASA的望遠鏡就能捕捉到小至 15光天的電波噴射情況,是至今解像度最高的黑洞噴射畫面。英國《每日郵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6日蘋果日報

女郎遭同一色魔強姦兩次

這個故事絕不好笑,因為同一個女子在僅僅三個月內遭同一個色魔強姦了兩次,但這個故事可以給所有女性一個教訓:受害女子在第一次遭色魔強姦後,沒有報警,姑息了色魔,結果讓自己再次受害,那是所有女性的噩夢。
英國法庭前天聆訊一宗強姦案,案情透露, 20歲被告胡金斯( O’ Nile Huggins)在 23歲女受害人下巴士返家途中,跟蹤她並強姦她。
受害人事後因為想忘記這痛苦難堪的經歷,沒有報警,殊不知三個月後,她下巴士返家途中,又一次在街上遭強姦,而色魔又是胡金斯。
「受害人遭陌生人強姦,而且一而再發生,令案情更可怖。」法官說:「受害人不報警的決定可以理解,但絕對是恐怖的錯誤。」胡金斯有被控強姦前科,一次在去年 4月,兩次在 7月,但他否認控罪,聲稱性交「是你情我願的」。
英國《每日鏡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6日蘋果日報

鬼上身刺母女兒無罪

英國萊斯特市( Leicester) 20歲女郎姆布拉瓦( Lorraine Mbulawa圖),用刀狂刺熟睡中的媽媽,周一竟獲當庭釋放,全因法官相信她「鬼上身」。
前年 5月某夜,姆布拉瓦媽媽在夢中乍醒,黑暗中瞥見有人影拿着刀子,轉眼已被對方用刀狂插,她原以為有賊入屋,沒想到兇徒開口說話,竟是 18歲女兒:「媽媽,我們被人追殺呀。」她奮力搶刀,保住性命,但臉和臂重傷。
姆布拉瓦事後說,祖母的鬼魂跟她說,她母親在 2000年殺了她父親,要她為父報仇。她於是穿戴一身黑衣、手套和面罩,從廚房拿刀行兇。
陪審團認為女郎清楚自己的行為,精神科專家也說她神志健全,但傷者力證女兒行兇時「精神恍惚」。法官指津巴布韋裔的姆布拉瓦篤信巫術,確信自己是被鬼魂控制,不算意圖謀殺罪,但傷人罪成,輕判她緩刑一年及做 120小時社會服務。母女當庭高興擁抱。英國《每日郵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6日蘋果日報

壓縮空氣噴嘴插屁股 紐漢變人肉氣球

新西蘭發生離奇意外,一名卡車司機失足,壓縮空氣噴嘴刺進屁股內,大量空氣隨即泵進體內,令他變成人肉氣球,不斷膨脹,幸好同事及時救起他,否則他的皮膚像氣球吹爆。
48歲的麥科馬克( Steven McCormack)上周六站在車頭與拖架之間,試圖修理零件時突然滑倒,撞開了連接貯氣箱和煞車系統的喉管,喉管的黃銅噴嘴狠狠刺進他的左邊屁股,壓縮成每平方吋 100磅的空氣,極速泵進他體內。他說:「我像足球那樣被吹脹,感到空氣進入體內,覺得自己彷彿快要由腳部開始爆破。」
同事聽到麥科馬克的叫喊聲,趕來打開安全氣閥,又用冰敷他腫脹的頸部,消防員後來把他送院。醫生說壓縮空氣令麥科馬克的脂肪與肌肉分離,但很驚訝他的皮膚竟然沒有爆開。要留院治療的麥科馬克慶幸自己活下來(圖),又開玩笑說現在的皮膚「好像燒豬」外脆內軟。美聯社/法新社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6日蘋果日報

Tuesday, May 24, 2011

非常父母炮製「無性別」寶寶

加拿大四個月大小寶寶史湯姆( Storm Witterick),有一雙藍眼睛、一頭金髮,活潑可愛,但你不會知道寶寶是男還是女。
這不是因為寶寶是天生陰陽人,而是爸爸媽媽維特里克夫婦(圖)覺得,世界對性別有典型偏見,為了保障寶寶選擇權,所以決定將寶寶的性別保密。
讓寶寶「無性別」的做法,卻引起爭議。祖父母雖然支持,但覺得每每要向親友多費唇舌解釋很麻煩。朋友覺得維特里克夫婦實變相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寶寶身上,剝奪了寶寶做男做女的權利。有人甚至認為,兩人將令「無性別」的史湯姆終身受欺凌。
但爸爸說:「如果你真的想認識一個人,你不會問那人兩腿之間是甚麼?」非常父母還有兩個兒子,同樣放任兩人不受性別典型規範, 5歲哥哥會選粉紅的裙子穿, 2歲弟弟留長頭髮愛紫色,結果人人都以為小兄弟其實是小姊妹。
英國《每日郵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5日蘋果日報

家園被毀 鷺鳥大浩劫

「太殘忍了,地上到處都是幼鳥,死的活的都有,就像個屠宰場!」浙江嘉興乍嘉蘇高速公路附近一個 200多畝的苗圃基地,上周進行了一次大範圍修剪,棲息該處的幾千隻鷺鳥慘遭浩劫。
每年 4至 7月,鷺鳥都會在該苗圃繁衍和哺育後代,隨香樟樹林的樹枝被鋸斷,樹上鳥窩落下無數幼鷺,部份被樹枝砸得血肉模糊,有的掉下已直接斷氣;仍存活的幼鷺則躲在樹枝堆中,瑟瑟發抖地發出哀鳴,不時被人踩死。附近村民甚至帶來編織袋和籃子,不分死活把幼鷺撿回去餵豬,或燒了吃,有的則拿去賣。為救鷺鳥,愛心人士將幼鷺送到附近小學,但校方稱「要養活這些幼鷺不容易」,惟有讓市民領養。對此,相關部門卻稱「沒辦法管」。
中國國際廣播電台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5日蘋果日報

初為人父 乳房分泌乳汁

內地一名 34歲李姓男子最近初為人父,高興之餘卻發現自己的乳房竟開始分泌乳汁。他連忙到醫院檢查,經過腦部核磁共振掃描後,研判他可能是罹患了「腦垂體微腺瘤」,該腫瘤刺激了內分泌中的「泌乳素」,才會讓他分泌乳汁。醫生建議他服「溴隱亭」,現已有效控制症狀。
江蘇《揚子晚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5日蘋果日報

Sunday, May 22, 2011

藍龍蝦驚現 疑基因突變

有看過藍色的龍蝦嗎?現在是龍蝦上市的季節,安徽近日出現一隻全身都是藍色的罕見龍蝦(圖),發現牠的市民都說從未見過,也不敢吃。藍色龍蝦十分「生猛」,顏色跟一般紅色龍蝦成強烈對比,據稱當地龍蝦都是從長江或附近河流捕獲,但無人知牠的來歷。專家指這或是養殖場逃走的一種澳洲龍蝦,又或是因環境改變及其他因素下產生基因突變,應可食用。內地蝦農指,藍色龍蝦稀少,出現的機率約二千萬分之一。
安徽衞視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3日蘋果日報

Saturday, May 21, 2011

鄭培凱:茉莉花的來歷

趙翼《甌北集》卷六,有一首七言古詩《哈密瓜》,描寫甘美的哈密瓜來自老遠的西域,「路遙價貴競珍重」。他由此而想到,中國許多物產原來都來自外國,後來移植到中土,變成中國物產。他不禁遐想,是否也有甚麼本領高超的植藝人,能把哈密瓜移種到中國來呢?他說「古來物產可移植」,還列舉了菠菜、石榴、葡萄、苜蓿、西瓜為例,同時說到「薝蔔分根自大食,茉莉購種從波斯。」也就是指出,茉莉不是中國原產的花卉,而是從波斯傳來的。

一般中國人的印象,總以為茉莉花「自古以來」就生長在中華大地,就盛開在黃河長江流經的土地上,「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誇」,蒔種在籬邊,擺設在案頭,簪插在鬢角。茉莉,是我們日常身邊最熟悉的花朵,是我們生活中最常見到的純潔嬌豔,最常聞到的芳香馥郁,竟然是外國傳來的,是移植來的品種,是「新移民」,在中華大地安家落戶,而非中國原產,沒有「本土性」?
趙翼學問淵博,曾經撰寫《廿二史劄記》、《陔餘叢考》等書,他的說法沒錯,茉莉的確不是中國原產,是外國移植過來的。不僅是清朝的趙翼,許多古代學者都知道茉莉花的來歷,知道它的祖先「非我族類」,甚至指出,「茉莉」這名字也非常的「不中國」,而是像彼得、保羅、瑪麗一樣,是用漢字寫下的外國名字。明朝李時珍《本草綱目.草部》有「茉莉」一項:「嵇含《草木狀》作末利,《洛陽名園記》作抹厲,佛經作抹利,《王龜齡集》作沒利,《洪邁集》作末麗。蓋末利本胡語,無正字,隨人會意而已。」李時珍還說:「末利原出波斯,移植南海,今滇、廣人栽蒔之。」看來,趙翼關於茉莉的知識,來自李時珍的《本草綱目》,有一定的權威性。那麼,茉莉的原產地是波斯嗎?
那要看你所指的「波斯」,究竟是指模模糊糊印象中的「波斯胡」,還是具體的歷史地望的波斯了。古人講「波斯胡」,經常是泛指從海上來的外國人,可能來自東南亞,可能是印度人,也可能是古波斯地區的人,甚至可能是猶太人。具體到「波斯國」的地理位置,有的(如《魏書》、《周書》、《隋書》、《舊唐書》、《新唐書》、《大唐西域記》)是指古波斯,也就是今天的伊朗地區,有的(如《酉陽雜俎》、《嶺外代答》、《諸蕃志》)則指的是南海中的小國,在今天的蘇門答臘。那麼,茉莉原產地的「波斯」,究竟是哪裏呢?
在植物分類學上,我們熟悉的茉莉是重瓣的,即雙瓣茉莉,拉丁學名是 Jasminum sambac。另一種同屬的單瓣花,時常被人混稱為「茉莉」的白花,古代的本草學家稱之為「素馨」,拉丁學名是 Jasminum grandiflorum。也就是說,中國古代有學問的人很清楚「茉莉」與「素馨」的區別,是同屬不同種。可是法文與英文對這兩種白花的俗稱,卻比較含混,不分茉莉與素馨,而跟隨波斯語及阿拉伯語的植物屬稱 yā smin或 yasmin,一概稱之為 jasmin或 jasmine。英國的植物學家一直到十九世紀還使用 Arabian jasmine一詞,來指稱雙瓣茉莉,後來才發現不妥。現代中國人學了洋文,居然也不求甚解,完全不知道「茉莉」與「素馨」的區別,以為 jasmine就該譯成茉莉,茉莉花就是 jasmine flower,跟着英國人與法國人一起糊塗了。

倒是中國古人清楚得多。傳為晉代嵇含的《南方草木狀》,明確區分了「耶悉茗花」與「末利花」,列為兩種不同的花卉:「耶悉茗花,末利花,皆胡人自西國移植於南海。南人憐其芳香,競植之。陸賈《南越行紀》曰,南越之境,五穀無味,百花不香。此二花特芳香者,緣自胡國移至,不隨水土而變,與夫橘北為枳異矣。彼之女子,以綵絲穿花心,以為首飾。」還特別說明了兩者有明顯的不同,茉莉花要比耶悉茗花(即素馨)來的香:「末利花,似薔蘼之白者,香愈於耶悉茗。」關於《南方草木狀》一書的真偽,是否晉代的著作,學者有不同的意見,但是此書在宋代出現,所記材料最晚也是唐宋歷史資料,卻是無可置疑的。可見,「耶悉茗花」,早在宋代之前就已傳入中國,而所用的名稱是波斯語 yā smin的漢字對音。《清稗類鈔.植物類》有「茉莉」條,也對茉莉與耶悉茗的區別,做了明確的說明:「茉莉為常綠灌木,其種來自波斯。《南方草木狀》謂之耶悉茗,則譯音也。本與素馨同類,其名亦同,後入我國,始專稱尖瓣細瘦者為耶悉茗。南漢以後,又稱素馨,而圓瓣者則謂之茉莉。初夏之夜,開小白花,秋盡而止,香味甚烈,閩廣種之最多。」
那麼,茉莉一詞,是哪裏來的呢?
讓我們看看印度各地是如何稱呼 Jasminum sambac(雙瓣茉莉、重瓣茉莉)的。古梵語稱之為 Mallikā,印地語稱之為 Moghrā,蓬加比語是 Motiya,泰米爾語是 Mallikaipu,可以看到,印度各地自古迄今,一直都稱呼我們最熟悉的重瓣芳香的小白花為「茉莉」,也就是古代中國人轉譯的末利、抹厲、抹利、沒利、或末麗。李時珍說的完全對,「蓋末利本胡語,無正字,隨人會意而已。」
《辭海》 1999年版,「茉莉」條的解釋中,有這麼一句:「原產印度。」說的沒錯。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2日蘋果日報

尼斯湖現怪獸 巨貓咬死小羊

蘇格蘭尼斯湖( Loch Ness)水怪聞名世界,但當地最近疑另有怪獸出沒,有居民聲稱目擊一隻黑色巨貓在山邊和民居附近徘徊,更相信有動物被這隻神秘黑獸襲擊致死,擔心早晚會有孩童遭殃,呼籲警方盡快派人捕獵牠。
華萊士( Katrina Wallace)的丈夫吉姆( Jim),早前在屋外不遠處看見這隻巨貓,他最初以為是自己所養的拉布拉多犬,後來才知兩隻狗當時都在屋內。他們其中一隻狗相信曾被巨貓襲擊,一隻小羊更遭牠咬死,後頸留下很大的刺孔傷口。

村民憂孩童遭殃
華萊士用相機拍下相信是巨貓在雪地留下的足印,她擔心三名子女受襲,已不敢讓他們在晚上出外,並希望警方盡快派人捕獵牠。當地一名議員說:「我認為這是一個公共安全問題,警方需要認真處理。」
英國《太陽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2日蘋果日報

小豬鼻子長似大象

河北省康保縣一頭母豬近日因為誕下一頭酷似大象的小豬(圖)而爆紅。從照片中所見,「象形」小豬體形龐大,耳朵如扇子;鼻子長約 5厘米,下巴頗似剛剛長出的象牙。這頭怪異小豬全長共 40多厘米。
豬農劉進江表示,誕下「小象」的大母豬已經養了 7年。牠誕下這麼個怪胎後,引得全村人都來觀看。不過,這「小象豬」出生 10多分鐘後便死亡。
中新網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22日蘋果日報

響應了黨的號召沒有?



資料來源:不詳。

Tuesday, May 17, 2011

封面男模太冶艷 雜誌包膠袋

塞爾維亞裔冶艷男模佩伊奇( Andrej Pejic),五官清秀,神情嫵媚,比女人更驚艷。他最近為雜誌《 Dossier》露兩點做封面男郎(圖),有書店竟以讀者可能誤會他是裸女,要求出版社用不透明膠袋將雜誌包起出售。佩伊奇果然媲美真女人。
全美最大書店 Barnes& Noble和 Borders表示, 19歲佩伊奇是個正宗男模,但他為雜誌拍攝的封面照片,容易令讀者以為他是女的,所以要求密封雜誌,否則不接受寄賣。
書店這做法卻引起雜誌強烈不滿,創作總監帕羅特說:「我們知道封面含有雌雄同體味道,對讀者可能感到不安,但這正是我們選擇這張照片的原因之一。」
模界反應也非常大,西方文化普遍接受封面男模無上裝示人,不會視他們行為猥褻,質疑為甚麼換上佩伊奇做封面,雜誌即被當作色情雜誌。
英國《每日郵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18日蘋果日報

Monday, May 9, 2011

發夢被指殺人 吸毒漢自首

【明報專訊】中國珠海一名男子日前夢見自己被人指證殺人,於是一大清早便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但警方經調查後,發現這宗「兇殺案」屬子虛烏有,原來這名「疑犯」因吸毒產生幻覺鬧出笑話,但當局仍以吸毒將其懲處。

警方稱,上月27日早上,新青派出所來了一名神色凝重的男子,他說﹕「因為有人說我殺了人,所以我到派出所自首來了。」警方認為案情重大,立即扣留該男子,並深入了解案情。但警方隨後發現,男子所述案情非常離奇。他自稱姓楊,22歲,湖南省南縣人,於一某菜館做廚師。當警方問及其他案件細節時,男子則一臉茫然。於是警方調查了楊某的身分及周邊地區近日發生的類似案件,未發現楊某所述的兇殺案,最終警方為楊某驗身,證實他只因吸毒產生幻覺而出現上述言行。

廣州日報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10日明報

Sunday, May 8, 2011

佚名:很有天朝特色的故事

兔子月薪5千,打算用20万建一个窝。 狼不允许,说私自建就是违章建筑,只允许向王八买。王八是搞房地产的,先用20万贿赂狼取得开发权,再用50万元向狼买这块地,投资10万元把兔子窝盖好,向兔子要价200万元。兔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于是向狐狸借200万元,连本带利300万,20年还清, 兔子全家二十年给狐狸打工。狼、狐狸、王八都挣了钱,只有兔子亏,连孩子也不敢生了。兔子越来越少,狼觉得这样下去大家没肉吃,于是调控。狼显得非常重视兔窝价格太贵的问题,研究部署了遏制兔窝价格过快上涨的政策措施。最后认定兔窝价格卖得太高的原因是因为有的兔子买了兔窝后自己不住而进行倒卖所致。于是狼规定:兔子买了兔窝5年内卖了的,要向狼交纳营业税。结果兔窝价格没降下来,狼却发了大财。狼又对狐狸说:只借钱给首先交了更多钱的兔子,并提高高利贷的利息,多买兔子窝的不借,全交现钱。这样狐狸在兔子的购窝过程中也发了财。王八借着兔窝价格上涨的行情,以更高的价格向狼买地,并转嫁到兔窝价格上,再加价后卖给兔子。看到狼辛苦地为自己操劳,兔子很感谢狼,但还是发现兔窝价格越来越贵。狼说:这事挺复杂,还真不太好办,不过兔子们放心,我们将继续调控,可以向已经有兔窝的兔子征收兔窝税┉看见的转发一下,因为有些兔子还不太明白......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07日鄙视爱国贼的日志

Saturday, May 7, 2011

劉若英:易副官

他真正的名字是甚麼,我不是很確定,但可能也不重要。對我而言,他就是易副官,知不知道他的本名,並不會改變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從小就叫他「易」。他那個易,聲音不是往下,不是容易的「易」,我喊他,都是往上揚起的,像「移──」而且,尾音永遠要拖長。家裏其他的人都喊他「易副官」。一直到我走進他的告別式現場之前,我都以為他的全名就叫「易副官」。
他就住在我家前院的那間小房間,一進大門穿過院子的第一間。甚麼人來來去去,進出我家,都必須經過他的窗口。易副官很瘦,又黑,三分頭,卻掩不住灰白交錯的髮色,小時候我說他像猿人。他常常就叼根菸坐在他那小房間的窗口,豎着耳朵等着我公公的指令。

人們喜歡說小孩子單純,但我從來不這樣認為,因為我就是一個不單純的例子。我從小就知道,「易」是可以欺負的。既然可以欺負,我就不會放過他。他不會去告狀,也不會生氣,不會報復,更不會記恨。甚至可以說,我想要甚麼,他都盡量滿足我,我闖了禍,他的任務就是盡量幫我隱藏。
易走了以後,我常常怕自己會忘記他,畢竟我懂事的時候,他已經很老很老了。我能知道多少他的心情?我能記得他多少?但後來發現,我愈往下活,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愈鮮明。
他跟着公公多久沒有人算得清楚。傳說他十三歲就是湖南老家的家僕,而後公公進學,他就變成書僮,每天跟着去學堂,一站就是一上午,公公放學再安全地把他送回家。黃埔軍校開辦,十四歲的公公在「十萬青年十萬軍」的感召下,謊報年齡,上了黃埔軍校。於是,易,就也跟着去從軍。公公報效國家,易副官報效我公公。
離開黃埔後,公公赴俄念書,易跟不去,就在家鄉等他回來。公公回國,生了我爸爸,他就成了我爸爸的保母,生了我叔叔,又成了我叔叔的保母。後來公公撤退到台灣,有了姑姑,當然,他又成了姑姑的保母。直到連孫少爺孫小姐都長大了,易搖身一變,又成了家裏掌廚的。這不奇怪,因為只有他能做出一手地道湖南家鄉菜。從小我便當裏的菜都是他給準備的,他的臘肉與糖醋排骨都是絕品,也都是我自此沒有再品嘗過的味道。
搬去跟祖父母住的時候,我三歲,他六十八歲。從那一天起,他的新任務,就是當我的保母。小時候家裏幾乎不讓我跟附近的小朋友玩,也因為自家有院子,所以我遊樂場就完全建立在那個當時覺得很大的前院裏。而我最重要的玩伴,就是這位已經七十好幾的「易」。
第一次打羽毛球就是他陪着我,他穿着拖鞋,因為他沒能把球打到我面前而生氣地摔球拍,過去踩他的腳,罵他:「你根本就不會打球。」他的桌上永遠有一個裝滿糖果跟零錢的透明玻璃罐。我會爬上他那張破舊的籐椅望着,他就會打開罐子給我兩顆糖。等我吃完,他就把包糖的紙仔細摺起來,中間打一個結,做成一個個穿蓬蓬裙的小公主,逗我說那就是我。我當時覺得他無聊透了,這個招數用了那麼多年也不換一下。就像他每次都用兩根大拇指各自彎曲,然後接起來,跟我說他的大拇指可以分開──鬼才相信。
另外一個第一次,就是我從那個糖罐子裏偷錢,原因是我想跟同學去學校巷口的那家雜貨店抽獎,另外,我還想吃一種會弄得滿嘴紅的芒果乾。後來聽姑姑說,家裏所有的小朋友都是從那糖果罐下手。也許易是故意把錢放在那裏的。

我的公主床後頭是一個小窗,每天早上我不需要鬧鐘,易會在那個窗口問我,今天想吃甚麼早餐啊?鹹麵包?菠蘿?還是肉鬆的?還是稀飯?燒餅?通常他還沒有念完,隔壁的窗口就會出現一個聲音──我婆婆。「易副官,不准那麼寵她,哪有每天問的!」即便如此,他還是每天問。然後我才起床。
家裏不准我們在攤子小吃,嫌不衞生,我總是羨慕同學可以隨意坐在路邊吃蚵仔麵線跟刨冰。有天趁婆婆不在家,我就叫他在巷口把關,大剌剌地坐在攤子上吃起麵線。事後證明這是一個很不到位的安排。我看着老闆用着淺淺的碗,舀進稠稠的面線,撒上香菜跟大蒜,然後抖着手端給我,確實,老闆的大拇指都伸進麵線裏了,但衞生不重要,突破禁忌才是重點。就是這麼巧,婆婆搭車回家了,易副官的速度怎麼比得上汽車?我剛想說再來一碗時,一隻塗着蔻丹的手已經把我拎上車。我回頭找易,只見他追着車子跑,滿頭大汗。
我的小學就在我家後頭走路十五分鐘的距離。他每天接送我上下學,就像他當年陪公公去學堂一樣。因為他為我所做的事是如此理所當然,我從來不會珍惜,只抱怨為甚麼我不能像其他小朋友自己背書包而是他幫我提着?有幾次放學,我故意在校門口把書包丟給他,自己跑回家。以他的年紀,再加上腳上那雙黃色的塑膠拖鞋,我總比他先到家,公公聽到我門鈴聲就會說:「易副官沒去接你嗎?」我就會說:「不知道,沒看到。」小孩子事實上是不單純的。
真想用小叮噹的任意門回到那個時候,把當時的我毒打一頓。
爸爸是船長,跑遠洋的,兩三年才回來一次。我嘴上從來不提爸爸,因為他實在太遙遠了。我對他的印象有時不是腦海裏的,而是照片上的。但是每每聽說他要回來,我就會穿上我最喜歡的衣服坐在院子裏,呆呆往門口望着。易總會走過來無聲地拍拍我的衣服,幫我把縐褶拉平,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意。
終於,帥氣的船長爸爸回來了,全家圍坐在餐桌前,聽他說國外的奇聞軼事,雖然我完全聽不懂,燈光還是出奇溫暖。婆婆告訴他,易幫我買了輛腳踏車,瞬間爸爸突然翻臉,像是忽然想到要行使他做父親的責任,說不可以。
「第一,危險;第二,不可以寵她。怎麼可以小孩要甚麼就給甚麼。第三,就算要買也不能是易買。」他立刻叫家裏傭人把車丟出去。我突然嚇壞,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哭起來;是因為我將失去得來不易的腳踏車?或是爸爸終究破壞了我對他的美好等待?我現在已不復記憶,但就在爸爸大發雷霆的時候,易大怒的聲音從屋外出現了:「你小時候就多乖啊?還不是成天跟人打架?你就會罵,孩子你帶過幾天?」爸爸住口了。
沒幾天,爸爸又離開出海,我的腳踏車也被偷了。

我想易應該知道我是叛逆的。小時候我除了整他,不太愛說話,常常對着窗外發呆,他也從來不問我在想甚麼,只是搬張凳子也陪着我坐在那裏,安靜無話。最多抽根菸,然後咳嗽。
我一直不知道易的身體不好,我只記得他老咳嗽。大家說他是抽菸抽太多。有天早上他送我去學校後,說去看病,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當時以為他只是需要休息幾天。然後,婆婆帶着我去一個肺結核的醫院,他說易住在裏面,但不讓我進去,說怕傳染。那個下午,我等在外頭,踢了好久的石頭,很想哭。
再兩個月,一個休假天,我躺在易副官那張鋪着凉席的床上,光着腳丫。糖罐子裏的糖都快吃完了,他還沒有回來。他是那個下午走的。
他的桌上,除了糖罐,還有一樣東西,易常常望着它發呆。那是一張照片,影中人留着長髮。我問過他,他說是家鄉的媳婦。兩個人似乎沒有見過幾次面就結婚了。然後,他就來了台灣。他說得很平靜,然後轉過身去把床墊翻過來給我看,藏着一疊疊紮好的十元大鈔。他說很快他就會回去,到時再給她過好日子。對當時的我,這種話題沒多大意思。多年後,我常在香港機場轉機時,看見那些老榮民身上背着一包包的東西準備回鄉,臉上有着疲憊和期盼。我會很感傷,感傷「易」沒能等到這一天。
易服務了我家四代人,我不能替他說他是「無怨無悔」,但犧牲奉獻的概念是他教給我的。時代耽誤了他,甚至可能糟蹋了他,但也許惟有這種陰錯陽差,能向我們展示極致的忠誠和美。
易出殯的那一天,我們全家着孝,我公公帶着全體老老小小,下跪向他磕頭。他是家僕、是書僮、是副官、是管家、是保母、是大廚,是我永遠的親人和老師。也許我有幸,哪輩子也能當上他的保母。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08日蘋果日報

章詒和:鏡裏蕭疏不奈秋──《劉氏女》筆談

《劉氏女》是我第一次正式寫出的中篇小說。為甚麼說是「正式」呢?因為此前有過一次「非正式」寫作,那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了。我在中國藝術研究院戲曲研究所上班,用業餘時間寫的, 6萬字左右,題目叫《殉葬品》,女主人公是個女囚。寫時,就沒打算發表;寫後,一直放在抽屜裏;寫的理由則很簡單──牢獄生活對我精神傷害太大,太深。監獄裏蹲了十年,出獄後噩夢十載。白天奔波勞碌,夜晚被人追逐殘害。夢中驚魂不定,醒後大汗淋漓,再多的安眠藥也是無效。那時母親健在,我不敢講。她的心早已破碎。
怎樣才可結束內心的恐怖?想來想來去,唯一的出口就是傾訴,傾訴的方式就是用筆寫出來。寫作,即成為精神釋放,也是心理平復。我開列了十個女囚名單,打算以她們為原型,寫十個故事。至今她們可能活着,也可能自殺或老死。所以,我只能寫成小說,一直為此而準備,包括詞語方面的。後來改變了寫作方向,先講述父輩的故事。

意外發生了!《告密》,《臥底》兩文「吹皺一池春水」,我被朋友擊倒。無法想像那麼正義且有知名度的人出來了。有的人打算通過過硬的關係,調出我的檔案,看看章詒和是否也有告密行為。有的人開始作章伯鈞的文章,說他從來就不是東西,無非馬路政客,投機分子。有的請出香港知名人士,報告打到最高層。憂煩不盡,心亂如絲。我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實體;我也才懂得某些制度是不能碰的。雞蛋碰石頭,我連雞蛋都夠不上,是粉塵,一粒粉塵。
「蘆花吹白上人頭,鏡裏蕭疏不奈秋」。已是垂暮之年,決定另走一路,於是打開抽屜,拿出了以前準備的所有材料和自己寫下的許多片段,寫起了小說。一下筆,便知轉換文體之不易。散文很自由,而小說首先遇到的就是人稱問題。散文不用設置人物關係,而小說人物關係的設置就至關重要。散文裏,自己想說甚麼說甚麼,在小說裏,主觀情感不可投入過多。一切都不熟悉,均需從頭學起。所以,我很吃力。由於認真,故又很賣力。
出獄就寫下十人名單,要寫出她們的故事,劉氏女為其中之一。從外貌到情節,皆有所本。特別是犯罪情節,我再有想像力,也寫不出來那個孩子──那個一歲左右的兒子。別說是我,就是勞改幹部在看了劉氏女的檔案,也是倒吸凉氣,覺得離奇到不可思議,但事實如此。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裏強調文學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源於生活,我同意。但高於生活,就未必了。現在許多藝術作品,遠不如自然形態。
小說是編的,小說的好壞,就看你的編功如何。《劉氏女》講述的是個真實的犯罪故事,框架,過程,起始,收煞,都是現實版。我在「序」裏說了,吳祖光聽了我講的劉氏女,激動得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其實,後來我還講給「臥底」馮亦代聽。他聽罷回家,三日後打來電話,說,「兩晚沒睡好,小愚,你寫出來吧!多麼好的小說,也是一部電影。」我說自己會說,不會寫。他說:「你會寫好的,如有不足,我來幫你。」足見,事實本身就異常曲折豐富,無需虛構的。它的真實性,生動性就擺在那裏,就看寫者筆下功力如何了。

有了基本情節,不等於有全部情節;有了基本框架,不等於有了整個結構;有了人物,也還需要有人物關係和他們之間的交織糾纏。這就靠虛構了。比如,貫穿全篇的一個重要細節是納鞋底和鞋墊。這是犯人打發時間的針線活兒,我後來也學着做,做了一雙灰色的鞋墊寄給母親,左腳鞋墊腳心部位繡了一個「女」字,右腳腳心部位繡了一個「馬」字。兩隻併攏來看,就是「媽」了。母親接到,流下了熱淚。監規不許犯人彼此接觸,更不許過密交往。所以,她們的感情表達往往是無言的,對你好,就偷偷塞過來一塊窩頭片。她們很少寫家信,對親人的一腔思念,以及自己對未來的嚮往,大多傾注於千針萬線。星期天的監舍,簡直就是低頭扎鞋墊、納鞋底的一派風景。劉月影納鞋底的動作貫穿了始終,而它恰恰是虛構的,她本人很少做針線活兒。她的刑期是坐滿的,一天不少,從未減刑。書中有關減刑的一節,以及監獄大火等情節,也都發生在別人身上,我無非做了「移花接木」。
除了細節的虛構,更多的虛構是語言部份。小說裏的人物對話,是我寫的。犯人說話,全是髒話,黑話,我不能照搬。只在易風珠一個人身上,保留了一點痕迹。就是這點痕迹,想不到引起很多人的興趣。在我的新浪微博裏,總有人詢問:易風珠是個甚麼樣的人,她後來的命運呢?意想不到吧。
說到我對劉氏女的感情態度,不禁想起自己的囹圄生活。百年光陰,眼底挫折,人生如在夢裏過。大體講來,我和犯人相處還好。究其原因,可能是這麼兩個。一個是我有些文化。要知道在中國的普通監獄所關押的,絕大多數是農村犯法分子。即使有文化,也是初小,高小,初中,讀完高中的就很少了,至於受過高等教育的,那更是「稀缺物品」。就像民國時期的鄉村,農人村婦都比較尊敬私塾老師一樣,她們對我多少有些敬佩。越是文化低的,越對我好。反倒是幾個文化高的,彼此勾心鬥角。一天勞動下來,人都快累死了,還不好好歇着。你看她們在床上躺一會兒,喝幾口水,接着就拿出紙筆,寫檢舉信,密告誰在勞動工地上說甚麼了,誰對過往的男犯搭訕了。我愛說笑,故經常成為她們揭發檢舉的對象。說起密告,相比而言,教育程度低的比教育程度高的要少得多;刑事犯比政治犯也少得多。我喜歡刑事犯,她們簡單,痛快。我將連續寫出的女囚故事,都是刑事犯罪,通姦殺人。再一個原因就是由於我在生活方面不大自私,不和別人爭飯菜,爭衣物。所謂爭飯菜,無非一片肉;所謂爭衣物,無非是一塊布。處久了,她們覺得章詒和不錯,有甚麼話想說,想寫封家信,或丈夫提出離婚需要寫協議書,她們會想到我。只要為她們辦了一件事,日後的關係自是不同。我和劉月影密切起來,學殺豬是其次的,主要是通過寫「年終小結」建立起來的。

出獄返京,我看望了林默涵夫人孫岩先生,她是我曾經就讀的北京師大女附中校長,「文革」中亦遭關押。師生談及監獄感受,二人看法不約而同:管理落後,犯罪愚昧。是的,愚昧!說句不過分的話,若有知識和理性,中國監獄的刑事犯會減少一半。如果劉氏女懂法,如果給他的兒子做心理治療,那麼,一切都將煙消雲散。遺憾的是,現實中沒有「如果」。即使現代家庭制度也是充滿矛盾的模式。不管男女哪一方,如果不顧利害,不計後果,採取聽憑主觀意志或只圖一時之快的態度,那這個家庭就會製造出越軌、不軌及犯罪行為的胚胎體。最初潛伏於深處,暗中滋長,一旦顯露就非常可怕。
一個讀過《劉氏女》的朋友對我提出批評,說:「你只寫出了犯罪過程,沒寫出犯罪動機來。這樣殘忍的犯罪,一定有複雜的動機。」我聽了,很委屈,一晚沒睡好。想不通啊!接觸那些刑事罪犯,個個貌美,人人兇殘,問起「動機」來,有的人居然沒有太多的動機!果真這樣啊,當作何解釋?我對那朋友說:「劉月影的原型親口講,動了殺機就是因為那一場電影。」她無數次地後悔,反復對我說:「最後悔的,就是在『五一節』那天非拉着老魏看電影。我要不拉他去,啥事也沒有了!不離(婚),跟他過日子;離了,跟別人過日子。」可見瞬間之念,即可殺人。之後,我請教了法學家蕭瀚,他告訴我:就有一種犯罪動機,叫無動機。
我對劉月影有一定程度的同情,同情她入獄後的情感挫折。她熱愛生活,熱愛生命,這主要表現在愛與被愛上。她強烈地愛着兒子,兒子拋棄了她;她強烈地愛着老覃,老覃捨棄了她。女性在「愛」的當中,因含有獻身因素而特別悲苦。接觸劉月影,你就會感到這種悲苦。政治犯入獄,一般是有親人理解和守候的。殺人的刑事犯,特別是通姦殺人,入獄後原有的家庭迅速瓦解,她們的情感失去依憑,未來失去歸宿。所以到了監獄,她們特別渴望情感、渴望溫情。這是我來自長期監獄生活的觀察,其中也包括自身的感受。從前,對人的社會性認識不深,一旦進了監獄,監規裏強制性的沉默與間離(如明確規定犯人不得互相勾搭,不得互相拉攏,不得交頭接耳等)使我一下子深刻認識到人的相互依存性。如果用強制手段消滅這種依存性,任何一個人都會陷入深深的痛苦,因為它從根本上違反了人性。很多犯人違反監規、受到懲處,都是由於互相拉攏的問題。而這個所謂的拉攏,往往就是「你給我一片破布」而已。
「花自飄零鳥自呼,可惜顏非故」。劉月影的未來很簡單,很確定──老死在勞改農場就業隊。假如還能獲得一點幸福,那就是有個男人娶了她,前提是不在乎她的犯罪事實。這個男人肯定是她的同類,也是刑滿就業人員,年齡會比她大,身體會比她差。至於孩子,二十年後國家進入了改革開放時期,他的思想觀念轉變了,也許會來探望;但更大的可能是一輩子不認自己的母親!我本人更傾向於後者。
親人給罪犯製造的痛苦和犯人給親人帶來的恥辱,絲毫不弱於刑法的懲處。

如果你從《劉氏女》裏看到了東西文化的差異,那差異就一定是愚昧與文明的差異。這個差異是明擺着的,無需囉嗦。而作為女性,中國女性(包括女囚)和西方女性的共同點是非常多的,很值得研究。獄中女性儘管被囚禁,但是生命力旺盛,欲望非常強烈。這方面東、西方女性是一樣的,甚至一點也不弱於西方女人。除了每天勞動,生命欲望是她們的精神中心,情感中心。要問區別嗎?區別僅僅在於中國女囚不善於表達。她們每時每刻都在抑制自己,抑制內心的欲望和衝動。
其中,性衝動是最重要的組成部份,但是,在中國的監獄這是必須根除和驅散的。無論在生理方面,還是在心理方面,實際上又是根本無法根除和驅趕的。這樣一來,就使得她們處在一個不斷自我壓抑,不斷反復掙扎和越來越焦躁的過程中,為甚麼坐牢的人經常發火,有事發火,無事也發火?為甚麼監獄語言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性?為甚麼私下裏的談話內容都離不開性?為甚麼年輕女囚違反監規的「醜事」絕大部份是性事?為甚麼劉月影等刑滿人員就業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馬上找個男人?能否結婚還在其次。易風珠終日罵道:「騷貨,臭婆娘,下身是不是又癢了?癢了,我帶你去找棵花椒樹過癮。」剛聽到這些髒話,我非常氣憤。後來,我見到監獄裏發生的許多「性醜聞」,慘目驚心!我不再為「髒話」而氣憤。它是一種畸形的表達方式,表達出女性心中壓抑很深的衝動和難以遏制的性欲。不是女人的性衝動比男人強烈,不是東方女人比西方女人原始,更不是獄中女性比外面的婦女淫蕩。這與思維方式毫無瓜葛,也非「中國特色」,這是人的本能和天性在完全禁錮的環境裏的曲折表現,即自發性受到百般壓抑後的人一種自發性發達。在監獄這樣的嚴酷環境裏,不許談思想,不許談政治,不許談社會,也不許談論他人,剩下的就是色與性了!這種現象恐怕不限於監獄,黃段子盛行也能從另一個層面說明問題。何況,色情本來就是社會的隱秘性嗜好。拿自己來講,我在湯顯祖的《牡丹亭》裏讀到有關「春夢」細緻描述。那時我與同事還開玩笑:真的要「掃黃」,第一個該被「掃」的,就是湯顯祖。進了監獄,日子久了,看了,聽了,感受了,何謂「春夢」?也就懂了。
當然,對女性的犯罪也不可一味同情,或為其辯護。正如孟德斯鳩在《法的精神》一書裏所言:「婦女們失掉了品德,便會有許多缺點繼之而來。她們的靈魂會極端墮落;而且在這個主要之點失掉以後,許多其他方面也會隨之墮落。」有的女囚在強制性地中止了性犯罪,但是強烈的性感受使其難忍難捱,亢奮大於克制,色情升級,形成惡習,性惡習。美麗的少女漸漸成為了魔鬼,性是她們的犯罪,也是她們死亡的舞蹈。

中國缺乏像西蒙娜.德.波伏娃這樣的人,她在 1949年就寫出了《第二性別》,向人們回答了「女人是甚麼?」的大問題,因而成為當代婦女研究的經典性著作。書中所洋溢的女性反省意識,具有普遍意義。書中的批判性對中國女性現狀研究,提供的很好的借鑒。但是,這一切都需要中國女性對自身的了解。看看現在中國女性的境遇及狀態,我覺得「解放」之路,還很漫長。
我會繼續寫的女囚,暫定為四個故事,它們之間有所銜接,有一定的連續性。這個心思在 1979年,就定下了。那時,我剛從四川返回北京,到中國藝術研究院戲曲研究所報到。拿到借書證後,就去圖書館借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寫的小說《不幸的一群》,回家後,泡上一杯茶,就開始了閱讀。不久,隔壁的母親就聽見慟哭之聲。她一把抱住我,甚麼話也不說,直到我平靜下來。抬頭望母親,滿臉皆是淚。就從這一刻,我起了心思。
色與性,在藝術創作上很時髦,要賣座,就要色。我講的女囚故事,都屬於這個範圍──是一群向男人施展魔力的美麗女人:淫蕩,放肆,輕佻和兇殘,像嫉妒的妖精,復仇的狐狸,纏人無數的蛇蠍,以及受人厭恨的同性戀等。她們最後大多是不堪收拾的下場。在正經人眼裏,我寫的都屬於鬼怪類人物。很感歎,中國缺少像谷崎潤一郎的手筆,用正經的文字寫「不正經」的日本女性,用傳統風格寫很不「傳統」的日本女人,以極端方式揭示出女性「美」「醜」、「善」「惡」集於一身且互為表裏的情狀,把和服遮掩下的原始人性釋放出來。
三十多年了,我所熟悉的女囚大多離開了塵世。其實,她們的幽靈仍然活着,並以更加囂張的氣勢,更加世俗的手段殘酷地引誘和被引誘。我以為:現代色情「表演」其惡劣性、極端性遠遠超過了從前。無需舉例,打開每天的報紙,你就自然明了。我們只是個表面上的現代國家,審美意識上的精神分裂症很嚴重。這個話題很嚴肅,是當下的,也是學術的,因與主旋律無關,故少人關注。
甚麼是生命?據說四十八位研究者給出四十八種不同的定義。但是任何生命無論善惡,都需要得到認識和理解。
2011年 4月於北京守愚齋

資料來源:2011年05月08日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