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March 28, 2014

拆一塊磚 詩人故居倒塌

英國維多利亞時代詩人湯普森(Francis Thompson)位於曼徹斯特的故居,因為屋身傾斜兼有剝落,居民致電報警,豈料結構工程師到場檢查,僅移走一塊近屋頂的磚頭,整棟建築物就倒塌。
這棟有逾100年歷史的兩層高建築物,外貌已十分破舊,工程師乘吊臂車檢查屋頂部份時,用一支鐵枝移走一塊破爛磚頭,建築物就突然倒塌(圖),遺下一堆沙塵,幸沒有造成傷亡。目擊者笑言:「他明顯挑錯了磚頭,整棟建築物發出隆隆聲,然後就倒塌了。」
英國《每日郵報》

資料來源:2014年03月29日蘋果日報

Thursday, March 27, 2014

破牆入屋佔領廚房 15吋巨鼠嚇怕貓

瑞典斯德哥爾摩巿郊驚現一隻不計尾巴也有40厘米(15吋)長的「怪獸巨鼠」(圖),竟強悍得咬穿木板和石屎牆闖進住宅廚房,更咬穿水管造成滲漏。
屋主科爾薩斯事後猶有餘悸,她說最初不以為意,但見家貓無端不斷跑來跑去,後來更不肯進廚房,她入內查看時差點嚇死。她召來捕鼠專家,出動捕獸器將牠擒住,但牠沒有當場死去,最終才因卡在木器下倒吊才窒息斷氣。
英國《太陽報》

資料來源:2014年03月28日蘋果日報

Monday, March 24, 2014

李筱峰:「反服貿」呈現台灣命運共同體

為什麼我們對「黑箱服貿」不放心?以下是一位網友根據服貿的開放狀況,再預估國共兩黨下一步策略的可能步驟如下,不能不慎:

1.服貿允許中國人以投資600萬台幣,在台灣設立任何小型商店。

2.一家商店可以讓中國人移民3個人來台灣,立即享有台灣健保。

3.四年後這3個中國人可以取得台灣國民身份證,享有投票權、被選舉權、及服公職的資格。同時,其中國配偶及直系血親可以來台灣依親(移民)。平均一個中國人可以有五個家人來台依親。

4.結果是,一家小商店四年之間有18個中國人移民到台灣 (3 × 6 =18)。

5.總計,中國人只要投資 6000 億台幣,就可以移民 180 萬人到台灣來。

6.輕輕鬆鬆,有180萬中國人在台灣,下一步就直接以選票合法統治台灣了。請記住!是用民主多數決「文明」方式哦!!

7.你的下一代將有充分的國際理法證明他們經由您的沉默退縮成為堂堂正正的中國公民。您說馬習會不就是要在這種氛圍下才能成事嗎?難怪老馬這麼猴急!!

以上是根據「服貿」所做的進一步的推估,所以這則留言形容「服貿」說:「其實這真的是國共兄弟欣喜若狂喜極而泣的最後一哩路」。儘管江宜樺再三表示服貿沒有明文開放移民,但在國共兩黨的「一中」前提下,有了服貿作引子,這種移民潮將遲早到來,無庸置疑。

我的好友文大歷史系賴福順教授補充說:這是中國歷代「移民實邊」的做法,於今尤烈,當今新疆從新中國推翻舊中國時期的10%的漢人成長到如今已50%以上多數民族。圖博(「西藏」)亦然,迄今已50%以上的漢人,圖博人成為少數民族。

要隨便讓一個中國人湊個六百萬就可以來台灣「移民實邊」,北京政權一定會努力促成。因為這還不簡單,六百萬台幣只是一天的存款數字,臨時的,證明一下,就行。服貿一過,中國人來台灣將如過江之之鯽,台灣海峽上空及海上將湧現出移民潮,蜂擁而至。幾百萬或幾千萬中國人來了之後,有無開店無監督單位,於是他們找工作,15K就很滿足(賴福順教授說他的一位中國留學生希望留在台灣上班,薪水15K就行),結果台灣大學生畢業後的薪資是與15K競爭,台灣的年輕人、勞工還有未來嗎?

我們應該恍然大悟,原來馬英九猴急要不擇手段通過服貿協定,是在執行大中國殖民台灣的政策,那是他主政以來一連串「化獨漸統」政策的一貫作業(前陣子的課綱「微調」也是其一環)。

面對這個加諸台灣全體人民的「中國在台殖民政策」的威脅,全體台灣人民不分族群應該凝結出命運共同體,一起奮鬥!

資料來源:2014年03月24日李筱峰個人網站

Tuesday, March 18, 2014

夫微信約網友開房 妻子捉姦捉着女兒

見過荒唐,沒見過這麼荒唐。安徽馬鞍山巿一名40歲的男子通過手機微信「搖一搖」,結識一名聲稱20歲的女孩。交談中張自稱30歲,家財萬貫,雙方於是約 定開房見面。殊不知,張男興沖沖趕到賓館,開門一看,裏面坐着的竟是自己的親生女。緊接尾隨丈夫捉姦的張妻,先為眼前一幕驚呆,繼而以為丈夫欲對女兒圖謀 不軌,於是衝上去拚老命……。警方證實三人筆錄證明男子與女孩是父女關係。
「搖一搖」是手機程式微信內的隨機交友功能,機主通過搖晃手機或點擊按鈕模擬搖晃,可以配對到附近同一時段觸發該功能的微信用戶。張某結婚20多年,並養 育一名女兒,但風流成性,整天在外面結交異性朋友。

「搖一搖」扮年輕富豪

近日,張通過搖一搖聯繫上一名妙齡女子聊天,他假裝年輕富豪,又謊稱無婚史,令女子很快對其心生愛意,答應在約定好的某賓館見面。然而當他在賓館裏見到這 位朝思暮想的「女友」時,發現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然而,張妻李某對花心的丈夫早起疑心,只是無奈抓不到證據。近日,她發現丈夫頻頻用手機收發訊 息,直覺認為這次一定要看準機會抓住丈夫的「罪行」!果然,上周四(13日)晚飯後,丈夫匆匆離家,她緊隨其後,跟蹤來到一間賓館。見丈夫獨自走進某房 間,她難忍心頭之恨,上前敲門,門一開,便衝進房朝坐在床上的年輕女子破口大罵,罵完仔細一看卻儍了眼。原來,坐在床上的是自己女兒!

張妻李某以為丈夫對女兒圖謀不軌,衝上前要和丈夫拚命,幸好民警及時趕到制止。經過警方勸解,張男表示將痛改前非,好好生活,李也決定對丈夫既往不咎。
而去年,安徽也有任職貨車司機的男子魏亮(化名),通過手機微信搖一搖,和一名女子聊了大半夜,最後才發現兩人竟是親兄妹。他一度不敢回家,因為覺得:「太吃驚,太尷尬,沒臉面對妹妹。」
上海新民網/中安在線

資料來源:2014年03月19日蘋果日報

Wednesday, March 12, 2014

Zeke Li:拜訪拜火教聖殿及祭司後感

古代波斯的瑣羅亞斯德教(Zoroastrianism,祆教或俗稱拜火教)為講求善行的信仰,敬拜獨一造物主至善的 Ahura Mazda (意為靈),一如巴比倫宗教般不斷滲入被擄回歸後的猶太教,在《巴勒維文獻》可見近乎與《創世記》完全平衡的六天創造。《第二以賽亞書》作者在 45:7 提出耶和華乃同時「造光造暗,造善造惡」明顯在對抗拜火教主張宇宙自善惡二元創始之說。猶太人被擄時所撰寫的《猶太法典》深受拜火教《波斯古經》影響,如當中視女性月事為不潔淨為拜火教潔淨禮所強調的,而持有《死海古卷》的撒督祭司系 (Zadokite) 支派更完全與拜火教教義融合,強調光明與黑暗的對立,引入拜火教最先「魔鬼」Angra Mainyu (破壞的靈)的概念,邪惡之首彼列已掌管地上國度,等候光明之子首領米迦勒/麥基洗德重臨在善惡最終的哈米吉多頓戰場殲滅彼列國度,此說明顯是源自拜火教在末世等候救主 Saoshyant 重臨宣揚善的訊息,一如其名字帶來善者,Angra Mainyu 的邪惡因而消失,而地上眾生皆靠著向善而得救,《馬太福音》靠著觀星來到伯利恆的拜火教者相信耶穌就是此 Saoshyant 。
此猶太支派與拜火教同時影響著基督教的教義發展,基督教脫離拉比猶太教的一元觀,將原為神的兒子阻撓者撒但描繪成與神對立絕對邪惡的魔鬼,引入了自拜火教 的「歡迎之所」和「謊話之所」改為永生的天堂與永死的地獄二元對立結局。拜火教指人死後會按著一生善惡功德而得到審判,決定能直穿天層還是要落入煉獄作淨化,為基督教大審判的原型。在末世觀中《啓示錄》不單借用了《死海古卷》中「哈米吉多頓大戰」一字,更秉承了拜火教的救主 Saoshyant 和《死海古卷》光明之子首領重臨之說,發展出基督第二次復臨論,即末世時主再來的信仰。可以說,基督教是一個大量信仰建基在拜火教上的宗教,相比拉比猶太教則未見有如此嚴重的影響。
靈知主義作為提倡宗教共融的信仰,在經典中完全不諱提及與拜火教關係,如在《拿戈瑪第古本》的《約翰秘傳之書》中以及空中掌權者以365天使製造阿當之軀體,作者接著補充「還有一些主宰情感的天使我沒有在此以及,若你想知道可看《瑣羅亞斯德之書》」,在《宇宙之源》一書作者同樣提及引用過一些失傳的拜火教經典,而《拿戈瑪第古本》另有一升天文學《瑣羅亞諾斯》,明顯是指拜火教最尊崇的先知瑣羅亞斯德升天得見各種異象。靈知派主義吸納了拜火教宇宙自善惡二元創始、萬有在神論(神性在萬物中)和普世救贖論(眾生最後皆得救),卻對拜火教的邪惡「魔鬼」、地獄、末世、再臨主及大審判這些毫不感興趣。第三世紀摩尼先知集靈知主義、拜火教及其他宗教之大成成了摩尼教,強調拜火教善惡二元對立的宇宙觀,以宗教共融為主旨,在被迫離開波斯和羅馬後一直東傳,所經之處皆與當地宗教融合,最後到達了中國並流傳至第九世紀,是人類文明宗教共融的一次高峰。
當宗教吸納了其他信仰的教義後,往往要配合政權統治而改變。拜火教堅信 Ahura Mazda 獨一至善創造主,然而這位獨一神乃是無處不在,包括眾生萬物及五元素中,故此人必須尊重和愛護萬有眾生,祂們就是獨一神本身。「魔鬼」Angra Mainyu 並不是實在的邪靈,而是每個人內在的心魔,善與惡一切都是我們主宰與選擇,人類從不需要排他性的救贖觀,一切取決於一生個人善行。死後審判不過是人死後按自己在世行為的自我審判,地獄僅是為煉淨靈魂的暫時之所,所謂的末世並沒有驚嚇的災難,而只有和平的 Saoshyant 救主重臨宣揚善的訊息,惡便從此而消失,地上眾生皆靠著向善而歸回至善一元,沒有任何人會滅亡。拜火教存在已有二千七百年歷史,假設人類文明一直被這個遠古宗教主導,相信過往很多奉宗教之名的戰爭和殺戮都可避免,不少性命亦無須白白犧牲。

資料來源:Zeke Li's facebook

Saturday, March 8, 2014

趙武平: 馮譯聖經及其名物考

年後一上班,剛進辦公室,就見到從北京寄來的包裹,裏面有朋友送給的新版馮象譯注《摩西五經》,是一部醒目的絳紅色布面精裝書。這不期而來的遲到春節禮 物,竟讓我想起了十二年前,為重印他早年的譯稿,也就是那部有名的古英語史詩《貝奧武甫》,在福州路和雲南路口的杭州菜館,同他們伉儷聚談的情形。那一 次,他倆是趁了暑假的便利,遠道從新英格蘭回滬來省親的。聽說要編印古典詩歌譯叢,而且我還就版權問題,諮詢過他業師楊周翰先生的哲嗣,他頓時來了興致, 爽快答應拿出舊譯,隨着老師譯的古羅馬詩歌專集,一道放在上海重版。不過,他隨即話鋒一轉,又含蓄地表示:正全力重譯和注解《聖經》,一年半載之內,恐難 騰出手來,分心他顧。
「那樣一個本子,放在十五年前出,講是講得過去的」,他返美後,又發來郵件說,「但若想現今讀者不失望,就必須全面改訂。」照他盤算,適宜的時機,應在二○○九年。不曾想,那以後轉眼又是四五年了,《貝奧武甫》還沒動靜,新一版的《摩西五經》卻已出來。
「《摩西五經》初版是二○○五年春節過後脫稿的,一晃七年過去。」他在〈第二版綴言〉裏說,「其間於俗務之餘譯注了《智慧書》與《新約》,攢得些經驗體會:『回頭再看看,就見出許多不足』(《創世記/修訂版後記》),於是到了修訂的時節。」
所謂舊本新訂,在我想來,無非正謬、順句,毋須大動干戈,更犯不着推倒重來,另起爐灶。可出乎意料,馮象訂正舊譯,取的竟是少見的老派做法:
「譯 文的變動,粗粗算來,將近五千處。大多是進一步節儉文字、錘煉風格,但也有勘誤、取別解或新說的。那初版的底本,原是八十年代中在哈佛念書時的斯圖加特舊 版希伯來文傳統本《聖經》(BHS,1976),從《智慧書》開始,才換成第五版BHS(1997)。後者的注釋,總體而言較舊版保守,反映了西方古典及 中古語文研究的潮流。這次修訂,生僻語詞的校讀,除開個別無善解多歧義的,一般就參照新版。」(頁i)
看了這誠懇的話,我一下子恍然大悟,難怪他 的《貝奧武甫》遲遲上不了日程。《摩西五經》連帶前言、譯序和附錄,統共三十五萬餘言,然而新出一版,變化處竟近五千,譯者投入之大,實是稍想即知。他若 要求在封面上,鄭重標明「重譯本」,恐怕誰也不會說過份吧。他的實在和較真,儼然承續了前代上海繙譯家的執着譯風──從五一到五三年,傅雷重拾巴爾扎克和 羅曼羅蘭,殫精竭慮修訂舊譯,他應當有所耳聞;我甚至覺得,傅雷從上海往香港寫給宋奇(悌芬)的信,尤其是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二日那一封裏的話,他似乎也不 會陌生:
「《克利斯朵夫》因篇幅太多,私人出版商資力不夠,故暫不動。《高老頭》正在重改,改得體無完膚,與重譯差不多。好些地方都譯錯了,把自 己嚇了一大跳。好些地方文字佶屈聱牙,把自己看得頭疼。至此為止,自己看了還不討厭的(將來如何不得而知),只有《文明》與《歐也妮葛朗台》。」(頁一五 ○)
和傅雷一樣,馮象是負責譯者;他的精益求精,我從來信任。新本在語彙和句法上的進步,識希伯來文、通讀過英譯《聖經》的讀者,自會相應比較。語句修訂的名堂,我看不出,也不是興趣所在。我更願去琢磨,他如何「取別解或新說」,鑑別歧義繁多的名物譯法。
比 如,《創世記》第四十三章第十一節,講述猶大諸兄弟再去埃及,父親在以色列行前囑咐他們,花心思選上一些家鄉土產,用作送給約瑟的見面禮。在港版馮譯中, 諸多禮物譯作「香脂、蜂蜜、樹膠、沒藥、開心果和杏仁」("a little balm, and a little honey; spices, and myrrh, nuts, and almonds")。但在第二版中,「開心果」沒了,替代的是「篤薅香果子」,──若非手民誤植,該是「篤耨香果子」之謬。這可是個突兀的變更。雖然「篤 耨香果子」後面,他還補以夾注:「botnim,七十士本:篤薅香樹脂。舊譯榧子,誤」(頁九十),但其說服之力,尚嫌不夠充份。一名三譯,畢竟令人費 解。
如所周知,希伯來文的botnim,欽定本作nuts;而nuts如何不是「榧子」,或者「開心果」,而非得是「篤耨香果子」,或者「篤耨香樹脂」呢?
「榧 子」和「開心果」不稀罕,皆系常見可食堅果;「篤耨香」系異類,雖以香料名,但其用不家常,也幾與食物無關,──在古代中國,歸於「香木」之類。明嚴從簡 《殊域周咨錄》卷八云:「篤耨香,樹如杉檜,香藏於皮,老而脂自流溢者名曰篤耨;冬月因其凝而取之者名黑篤耨。盛以瓢碎,瓢而爇之,亦香,名篤耨瓢香。」 (頁二七七)謝肇淛《五雜組》「物部二」亦云:「宋宣和間,宮中所焚異香,有篤耨、龍涎、亞悉、金顏、雪香、褐香、軟香之類。今世所有者,惟龍涎耳。又有 瓠香、猊眼香,皆不知何物。」(頁三○二)
李時珍《本草綱目》木部第三十四卷,亦載「篤耨香」條,云:
「篤耨香出真臘國,樹之脂也。樹如松形,其香老則溢出,色白而透明者名白篤耨,盛夏不融,香氣清遠。土人取後,夏月以火炙樹,令脂液再溢,至冬乃凝,複收之。其香夏融冬結,以瓠瓢盛,置陰涼處,乃得不融。雜以樹皮者則色黑,名黑篤耨,為下品。(頁一九六四)
回過頭來,借馮注線索,還可檢出兩部專書:一為亞當˙克拉克《評注本〈聖經〉》(辛辛那提,一八五六),一為約翰˙休頓˙巴爾福《聖經植物》(倫敦,一八六六)。克拉克專治欽定本之學,對nuts(botnim)注有詳解:
【Nuts】 בטנים botnim,有說是「開心果」(pistachio nuts),凡在敍利亞出產的,都優於世界其他地方的;也有釋為「海棗」(dates);還有解作「核桃」(walnuts);更有以為是「鳳梨」 (pineapples);「篤耨香果子」(the nuts of the terebinth tree)亦為一說。(頁一五八)
巴爾福之著 分析更細,進一步肯定「開心果」(拉丁文pistacia vera)之解,所依系法國神學家、地理學家和希伯來語言學家撒母耳博夏爾(一五九九─一六六七)之考據,後代學者亦多從之。在植物分類學上,「開心果」 和「篤耨香」(拉丁文pistacia terebinthus)同綱、同目、同科,但花果枝葉形貌相異,功用也有別。「篤耨香樹」是巴勒斯坦習見植物,樹幹可取香脂或香料,即所謂「篤耨香 (脂)」(頁六十七);「開心果樹」之果仁覆有綠色薄皮,可榨油料,果和油在產地,人皆食之,是阿富汗至印度間大宗貨品,也由敍利亞出口歐洲,──「所 以,在送給約瑟的禮物中,它算作一份,很好理解」(頁七十七)。
相對而言,馮本排除他說,獨尊一解,把botnim(nuts)定為「篤耨香果 子」,委實大有可議之處;而且放棄「開心果」之緣由,他亦需更多解釋。倒是他指舊譯「榧子」為誤,卻毋庸置疑。因為不光和合本(1919)會把 pistachio(nuts)錯譯作「榧子」,就是更早出版的、國人所編第一部英漢詞典即顏惠慶主編之《英華大辭典》(一九○八),也同樣譯之為 「榧」,──勞費爾《中國伊朗編》已有證明,此譯確定是張冠李戴,因為兩乾果產地一西一東,而「榧」系東亞物產,是一種大不相同的植物Torreya nucifera(頁七十六)。它又別名「香榧子」。清吳其浚《植物名實圖考》載「榧實」條,云:「樹似杉,實青時如橄欖,老則黑。玉山與浙江交界處多種 之。」(頁七五八)
至於西來之pistachio nuts,何以誤為中土之「榧子」,如今似已無可稽考。但極有一種可能,是來華傳教士,或者晚清英語學者,繙譯時不備植物學知識,僅憑目力所及,就把樣子 近似的「榧子」,誤作是同一樣果子。此物入華已久,且早有從波斯本字(agōz)對音來的漢名「阿月渾子」,──唐陳藏器《本草拾遺》云:「阿月渾子氣味 辛溫,清無毒。主治諸痢,去冷氣,令人肥健。阿月渾子生西國諸蕃,與胡榛同樹,一歲胡榛子,二歲阿月渾子也。」段成式《酉陽雜俎》亦云:「胡榛子。阿月生 西國,蕃人言與胡榛子同樹,一年榛,二年阿月。」其實,自唐朝直至一九九○年代初,也就是市面上流行「開心果」以前,植物學和農林學科著述,以及部份新疆 地志,凡述及此物之處,皆以「阿月渾子」相稱。
從pistachio nuts到「榧子」的衍變,和olive(油橄欖)初來被誤作「橄欖」的故事相類。按岑仲勉考證,到訪漳州的古代阿拉伯商人,碰到閩地產物「橄欖」,以為 形狀相近,即把olive率爾繙譯作「橄欖」,一誤以至如今。譯者不諳它們本系異物,且olive亦早已得名「齊暾」,──那也是按波斯語 (Zeitun)發音而來(《中外史地考證》,頁四七一至四七五)。

二○一四年三月四日,在福州路

資料來源:2014年03月09日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