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February 11, 2014

Zeke Li:啓示錄七封印之謎

就近日高主教提出基於《啟示錄》中「地上四分之一的人死亡」之預言還未應驗,繼而推斷現在還沒有到揭開第四印的時候,而《啟示錄》的首三封印則言之鑿鑿地 應驗了(按其說法分別是核武、911和油價高企),我並不認為是他個人為了嘩眾取寵而胡亂釋經,如此將世界大事與《啟示錄》及聖經其他預言掛鉤的的確確是 99% 華人教會深信時代論前千禧年論的主流論調,以末世將至恫嚇未信者及早改信基督,如此以《啟示錄》發展出的「恫嚇式福音」亦一直是孕育異端邪教的溫床。

基於《啟示錄》的「來歷不明」和「內容難明古怪」等原因,第一至四世紀東西教會皆堅決反對將《啟示錄》列入正典,直到第四世紀迦太基會議為要禁止地方教會 繼續自行接受新啟示而強行將它納入正典。對早期基督教教義及護教等極具貢獻的第三世紀教父該撒利亞的優西比烏直言,耶穌所預言的一切早在他們之前就完全應 驗,此為之「過去論」(Preterism) ,即聖經的預言早已按第一世紀歷史事件和人物一一應驗。當時信徒受羅馬政權避害,無法直接指斥政權所為,這樣就唯有在《啟示錄》這種《啟示文學》中使用隱 晦隱喻詞彙暗諷當權者並警惕其他信徒。羅馬教廷要借助《啟示錄》為「蓋棺啟示」,就必須掩飾《啟示錄》原為指責羅馬政權的詮釋,不可能自打嘴巴,這樣便需要為《啟示錄》提出各色各樣玄之又玄的新詮釋。

類近《啟示錄》的《多馬啟示錄》中有七大災難的徵兆,當中亦有如 666 的人物競謎:

「末世近時將有一王悄然冒起,
一守法之人,卻在位不久。
他將遺下二子,
長子之名為首字(即 A, 亞爾迦丟王 Arcadius),
次子為第八字(即 H, 洪諾留王 Honorius) ,
而長子將比次子早逝。」

所謂的「末世」二王其實就是第一世紀的羅馬帝國亞爾迦丟王、洪諾留王之暗諷。《啟示錄》中 666/616 按希臘文 Gematria 數值拆解順理成章同是第一世紀羅馬暴君尼錄 (Neron, Nero),這是當時非常流行的隱喻法。從《死海古卷》好些經典可見,「末世」一概念並非指未發生的世界之終結,而是切切實實的第一世紀,這與公元 70 年的聖殿被毀不無關係。在一般人認知末世學中的千禧年論以外,兩千年來一直有學者主張以「過去論」解釋聖經所有預言,且看看歷代「過去論」學者如何詮釋 《啟示錄》七封印與第一世紀猶太基督教歷史發展的關係:

就第一封印,十八世紀瑞士神學家 Johann Jakob Wettstein 認為第一位白馬騎士為屠殺在巴比倫的猶太人之帕提亞國王 Artabanus;十九世紀法國現代理性主義哲學家 Ernest Renan 則直指此白馬騎士該為羅馬帝國的象徵,包含敵基督尼錄。當中「他便出來,勝了又要勝」是指公元 67 年羅馬軍前往耶路撒冷壓制猶太人起義。

就第二封印,Ernest Renan 解釋第二個紅馬騎士為猶太人和 Vindex 地方政權起義的象徵。 在猶太人起義時,猶太人之間爆發內戰,此內戰不僅虛耗他們的力量,更讓猶太人分化最終使耶路撒冷瓦解;Johann Jakob Wettstein 指紅馬為安東尼和腓費斯圖斯執政年代的殺手和的強盜;十九世紀德國神學家 Gustav Volkmar 擴大了第二騎士所包含範圍,包括在公元 66 年之後發生的重大戰役,分別猶太與羅馬、羅馬與帕提亞及拜占庭與阿拉伯間的三場戰役。

就第三封印,十七世紀荷蘭法學家兼基督教護教者 Hugo Grotius 和 Johann Jakob Wettstein 將黑馬騎士對應作從 41 到 54 年羅馬皇帝統治期間在克勞迪亞斯發生的饑荒;Gustav Volkmar 則指 44 年的饑荒一直蔓延至 66 年的猶太與羅馬戰役;Ernest Renan 則直視 68 年為饑荒最嚴峻的一年,那時什至出現「母親吃下他們子女才能存活」的慘況,然而與此同時猶太起義領袖 John Gischala 和他的手下盡情享用自耶路撒冷聖殿的奢侈的油和酒。

就第四封印,臉色蒼白的馬之騎士說到猶太人與羅馬軍爭戰中造成過百萬猶太人死亡;Gustav Volkmar 則以死亡指向 66 年的大瘟疫。

就第五封印,那是猶太人殺害的基督徒殉道者為著要平反的哀嚎,導致聖殿在 70 年被毀。Ernest Renan 和 Volkmar 指出 64 年為基督教殉道最重要的一年,「耶路撒冷」成了義人被迫害的代名詞。但神為著義人的死而允許羅馬人征服聖城作為猶太人將耶穌交給彼拉多的猶太人的報應。

就第六封印, Hugo Grotius 視之為在 70 年提圖斯向耶路撒冷圍城;Gustav Volkmar 認為第六封印開始於 68 年,當加爾巴自封作皇帝。「過去論者」大多視象徵語言改編自希伯來聖經,去暗示耶路撒冷當時周遭的騷亂,直至聖殿被毀為止。而 6:15 的「地上的君王、臣宰、將軍、富戶、壯士,和一切為奴的、自主的,都藏在山洞和巖石穴裡」乃是指在羅馬人入侵時許多猶太人都躲進山洞和地下。

就第七封印,「寂靜」(8:1) 是的為了審判耶路撒冷聖殿的準備。Johann Jakob Wettstein 有說「寂靜」是指猶太王阿格裡帕我的懇求。此審判是神去回應基督徒殉道者的哀嚎,如司提反、約翰兄弟雅各和耶穌兄弟雅各。祭壇的預備,就是去銷毀這個已變 節的耶路撒冷作燔祭,按希伯來聖經所有變節的城市皆要被毀滅,祭司會以祭壇的火在城中央燃燒城中一切贓物。Ernest Renan 注意到「寂靜」那是指第一階段的結束,和另一階段即將開始。

《啟示錄》在理性批判之信仰給予一緩衝區,讓信徒重拾宗教原有的迷思和無限想像空間,心癢難撓。就連牛頓也抵受不住《啟示錄》迷思誘惑,想盡辦法破解《啟 示錄》的玄機。從上述可見,就算不同時代的「過去論者」對同一預言徵兆也有不同詮釋,故此我們對此可作參考,沒有盡信的必要,對聖經當中所謂「預言應驗」 亦當如此。

倘若人過份執著於末世快將來臨,千方百計從聖經字裡行間榨取末世將至的實證,如此的信僅是害怕災難帶來的痛苦而並非出自真正信心,而盼望僅建基可見的事物(如肉身被提)之上,這樣的信仰的確有點可悲。


資料來源:Zeke's face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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